第196章 心魔初现(2/2)
原本,他不该这样做的,可看着那串玲珑骰子,心中就有股莫名的怒火,回神之际便就毁了。
南流景怨他也好,恨他也罢,只要离他远一点便好。
南流景这种气运不一般的人,身旁是非必然格外多。他可以依照约定帮他解决是非,但并不愿被无端牵扯进去。
“嘶~”,想得越多,江夜雪只觉脑袋越疼了,转身欲走。
突然,一门之隔的竹屋中传来“砰”的一声闷响,似有重物落地。
江夜雪眉头一挑,离开的方向打了个弯,有些犹豫地推开竹门,随后便见南流景摔倒在地,身上愈合的伤口竟再次裂开,血染红了白衣。
“南流景?”
眉心轻蹙,江夜雪快步走上前去,他唤南流景的名字,可那人没有半点反应。
这是怒急攻心了,这般生气的吗?
轻叹一声,江夜雪蹲下身,作势去扶人。
可就在他手刚碰到南流景时,手腕却兀地被抓住,紧接着,一道劲风袭来,直逼他面门。
江夜雪反应迅速,当即侧身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回神之际,只见刚还昏迷不醒的南流景正阴沉沉盯着他,那眼神陌生而阴狠。
这是知道他没走,故意的?也对,若不生气那才怪了。
江夜雪面色一沉,想起身离开,可右手手腕被南流景攥得生紧,让他如何也挣不开。
“松手!”江夜雪冷喝。
可南流景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咔嚓”,是手骨碎裂的脆响。
手腕剧痛袭来,江夜雪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他眼睫轻颤,将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南流景见此像是感到愉悦,竟是笑起来,那笑分明好看得紧,但对应当下的情形唯余瘆人一说。
“师兄,疼吗?”他笑着问。
感受南流景攥着自己手腕的力道还在加重,断裂的骨刺甚至穿破了皮肉,露出血淋淋的一片。江夜雪疼得嘴唇发抖,额间冒出层层冷汗。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他没料到南流景竟会下如此狠手,故而没有半点防备。
抬眸对上南流景阴沉的视线,江夜雪也笑,“闹够了吗,闹够了就松手!”
这抹带着讽刺的笑太过惹眼,南流景也愉快给出了自己的回应。“咔嚓咔嚓”,江夜雪感觉他整条右手骨头都碎掉了。
那双温情的眸中氤氲了层水雾,舌尖传来一股血腥味,江夜雪才觉他竟咬破了下唇。
“混蛋!”江夜雪不住低声骂了一句,随即一掌还了回去。
“啪”的一声脆响,南流景歪了歪头,右脸当即红肿一片,唇角溢出一道血痕。
甩了甩手心发麻的左手,江夜雪唇角扯出一抹笑,毫不示弱道:“怎么,小少主就只有这个本事?”
江夜雪可从不是被打了还不还手的人。
要不是受制于天魔劫,不能对南流景下死手,他非得揍死这小子不可。
原以为那一巴掌能把南流景打醒,但结果貌似一点用都没有。
脸颊上传来一抹冰凉的触碰,江夜雪不可置信地看向,轻抚着自己脸颊的南流景。先是觉得这人手真凉,而后只觉这人真是疯了。
抬手拍开南流景的手,江夜雪面露嫌恶,咬牙切齿:“小少主,你闹够了吗!?”
然而,江夜雪不知道南流景更疯的举动还在后面呢。
望着这张与记忆中那莫名相似的脸,南流景眼中竟流露出几分痴念,他忽地又笑道:“师兄,你有句话倒真点醒了我,……我对他许是真生出了痴念。”
江夜雪:“???!”
“南流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江夜雪错愕,连反抗都忘了。
明明知晓自己的行为不对,可南流景还是欺身上前,仔细端详着江夜雪的神态,面露不解。
“师兄,你们明明长得不像,可为何,我总能在你身上看到他的影子?”
能看不到影子吗,因为本就是披着不同皮囊的同一个人。
眼前南流景的面容突然放大,江夜雪心蓦地慌了一瞬,旋即侧过脸去,冷声道:“南流景!少特么恶心人,你再敢动手动脚试试!”
可回应他的,是南流景悦耳的轻笑,以及疯魔的话语。
“师兄,恶心吗,那如果这样呢……”
还没理解南流景话中的意思,江夜雪便觉自己受伤的右手终于被松开,可随即后脑勺却被对方抵住,而其另一只有力的手竟箍住了他的左手,他俯身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错愕、震惊,江夜雪下意识侧头,可还是晚了。他眼前南流景放大的容颜,而唇上一片冰凉,鼻尖萦绕着眼前之人身上特有的清新莲香。
呼吸交缠,唇上被触碰过的地方传来阵阵酥麻。
江夜雪怔住,回神之际,无尽的怒火翻涌而来,他墨色的眸子瞬间变成赤墨色,满头青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白发。
疯了,疯了,疯了!
“唔唔唔~”,怒火中烧下,江夜雪哪里还想着隐藏修为,也不顾粉碎性骨折的右手,手中凝聚灵力,一拳打向南流景。
可,南流景在生生受了这一拳之后,只是闷哼一声,依旧没有松手。
似是为了报复那一拳,江夜雪便觉唇上一痛,本就被他自己咬破的下唇,此时又多了一道伤痕,血珠不停落下,又被吮吸。
赤墨色的瞳孔变得血红,江夜雪身上杀气几乎化为实质。
而这杀意一起,他眉心便浮现一抹白金芙蕖印记,印记闪动,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他要杀人的行为。
这是天魔劫在压制他。
受制的江夜雪:‘南流景,你特么给我等着!’
而于此同时,南流景眉心的白金芙蕖印记也显现出来,他似是终于清醒,手上钳制江夜雪的力道散去。
南流景迷糊睁眼,眼眸中的阴狠被茫然代替。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呆愣着,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那张清冷绝尘的面容上是无尽的慌乱和无措。
“噗——”,南流景想解释,可先他解释出口的是一口口殷红的液体,顿时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向前倒去。
江夜雪满腔怒火还没有发作,便失去了发泄的对象,唯余肩上的一沉。
“师兄……对不起……”
耳边传来南流景的轻喃,还有那越发微弱的气息。
他本该将这个发疯无礼冒犯的人推开,胖揍一顿出气,然后离去的。可江夜雪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不住地发抖,心中莫名堵得慌。
为什么不推开,为什么不推开,江夜雪,你在想什么,你也疯了不是,这个人又不是他!又不是他!
“疯了……都疯了!”
屋子中因南流景灵力暴动而染上的冰霜在一点点融化,水雾氤氲,宛如仙境。可江夜雪只觉刺骨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