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紧急状态（2/2）
这时，吵吵嚷嚷的众人终于安静了下来。卫兵们赶紧上前维持秩序，并要求每个试图登上飞艇的人报出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证明。
无关的镇民们纷纷回家收拾东西，而戈雷明则和其他二十来个人登上了飞艇，朝着月溪镇的方向快速飞去。
他们到达月溪镇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这些人一下飞艇就朝着月溪镇镇公所的方向冲去，而莫根则按照相应的程序接待了他们。
莫根第一时间也被惊呆了。他一边向金海岸的这些惊慌失措的代表们承诺他会立即向会长和委员会汇报此事，一边赶紧把月溪镇剩下的飞艇全都派了出去，它们将向迪菲亚兄弟会控制下的各地飞去。
夜色镇的农妇莉丝·拉迪摩尔打了个哈欠正准备休息，然而却被街道办事处给紧急地从房子里给叫了出来。这时她才惊讶地发现，居然连镇长基特斯都亲自来了。
“这么晚了，又叫我们有什么事？”莉丝颇有怨言，“就不能明天白天再去月溪镇吗？”
“不行。”基特斯镇长说，“事情非常紧急，必须现在就走。”
“可是我的孩子们年纪还很小。”莉丝说，“等我十分钟，我先诓他们睡觉——”
“是有关兽人的事情。”基特斯说，“兽人可能又要来了！”
“什么？！”莉丝·拉迪摩尔顿时吓得魂不守舍，“那——我们——”
“快上飞艇吧，女士。”基特斯赶紧催促道，“这次让你们去月溪镇就是讨论我们该怎么办的。”
莉丝再也顾不上她那调皮捣蛋的孩子了，她连忙和其他人一起登上了飞艇。年幼的女孩沙拉·拉迪摩尔好奇地在墙后露出了她的脑袋，想知道母亲究竟去哪了，然而她却被镇长给发现了。
“快回去睡觉，孩子！”基特斯严厉地说，“你已经十岁了，得学会照顾自己的弟弟妹妹了！”
夜色镇离月溪镇最远，当莉丝·拉迪摩尔和她的老乡们入场的时候，已是深夜，但她注意到整个会场已经挤满了一千多人，大家非常精神(更准确地说是坐立不安，焦躁万分)，一点都不困，显然今夜无人入眠。
他们有的是农夫，有的是渔民，有的是铁匠，有的是士兵，还有的则是纺织工，他们分别来自色森林、南艾尔文森林和西部荒野的各地，短短几个小时之前这些人还在自己工作和休息的地方平静地生活，而此刻他们已经齐聚一堂。
等到所有代表全体入座，埃德温·范克里夫终于出场了。尽管看上去既疲惫又紧张，但会长的出现还是使所有人都安心了不少。
范克里夫径直地走到会场中央的讲台上，然后从他的袖口里掏出一叠羊皮纸，扫视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然后将羊皮纸攥在手里，开始了他的演讲。
“尽管我确信大部分的代表现在都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
台下议论纷纷。
“但我还是想再向大家重复一遍：我们的渔民，在无尽之海上发现了兽人的踪迹。没错，满载着兽人的运输船，正直直地朝着正南方向驶来！”
众皆哗然。
待到人们安静了不少，范克里夫才继续说：“我十分希望告诉大家，笼罩在世界上空的阴霾很快就会散去。但是我说不出口。我不能面对血淋淋的现实撒谎，我必须坦诚地告诉大家，世界的未来恐怕十分黑暗。
为了自卫，我们必须采取一系列的紧急措施，当务之急便是组建一支海军。
过去，我们在金海岸、长滩、死亡矿井和纳菲瑞提湖的造船厂完全致力于建造运输船和打鱼船，而忽略了海军的建设。因为我们总是认为，我们的敌人是暴风城的暴君，荆棘谷的巨魔，或者祖尔格拉布的巨魔——总之，威胁来源于陆地。
我们没有一支强大的海军，因此当沿海地区面临威胁时，我们将不得不放弃这些重要的港口，并且向内陆撤退。
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经历第一次战争。我们很清楚，如果兽人占领了我们的家园，他们将会带来怎样的和平，而我们又会是怎样的下场。
兽人会在广阔的土地上，在人民畏惧的目光中，升起他们那丑恶的旗帜。
难道有人会相信这些绿皮生物会是知足常乐的吗？难道有人会相信兽人在占领了金海岸之后，不会继续向哨兵岭前进吗？难道有人会相信，部落在征服了西部荒野之后，艾尔文和暮色森林就可以幸免于难吗？”
此时，范克里夫停顿了片刻，而在一起的声音。
“到了那个时候，难道我们还能够继续幻想吗？部落的大酋长会为我们规定最低工资和最高工时吗？别做梦了！人民的尊严、权力和生活标准，都将不再可能维持。任何一个兽人，当它不高兴的时候可以杀人取乐，当它高兴的时候可以杀人庆祝。如果说被暴风城的暴君所统治，我们都会沦为奴隶；那么一旦被兽人所征服，我们将做奴隶而不可得！”
“打倒他们！”
“把他们赶走！”
“让他们见鬼去吧！”
台下的呼声此起彼伏。
“还有一件事必须明确：不管这些兽人的目标究竟是暴风城还是西部荒野，对我们而言结果都是一致的。如果暴风城沦亡于兽人之手，我们又岂能保证他们不会染指我们的家园？
当部落通过黑暗之门进攻悲伤沼泽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了进攻艾尔文森林的准备；当部落把他们的旗帜插到暴风要塞顶端的那一刻，他们已经拟定好了进攻卡兹莫丹和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作战计划。
因此，哪怕兽人在暴风城港口登陆，这也必然意味着他们将我们视作下一个目标。现在，没有人能说出这些绿皮生物准备什么时候将屠刀挥向南方大陆，挥向我们。但我们知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地等着部落打到我们家门口。
朋友们！敌人正握着长矛，驾驶投石车向你袭来，如果你坚持一定要看到了敌人的眼珠才想起来还击，那你将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我们必须建造驱逐舰、战列舰和空中母舰，并且在西边和北边的海域加强巡逻力度；
所以，我在今天颁布以下政策：
我们要倾尽全力，在任何地点抗击部落入侵、威胁南方大陆的企图。无论他们在南大陆的任何地点登陆，他们都将是我们的敌人。
如果暴风城遭到了部落的进攻，我们将会暂时放下政治分歧，不遗余力地帮助他们。我相信，我们可以帮助他们。我也相信，他们会接受我们的援助。
迪菲亚兄弟会希望，从今以后，全体公民能够共同参与国防工作，竭尽全力。我近期还下令设立一套新机制，以在战时保护平民。这套机制会在各地逐步建立，同时也需要各地的男女公民们帮助配合。大家皆有权利，也有义务帮助建立这一机制。
现在，国防不仅关乎战斗。同时还关乎士兵的勇气、工人的辛劳和农民的汗水。我们的社会在过去几年里取得了重大进步，大部分人都过上了以前从来不敢想象的生活。
我们希望捍卫这一进步成果。但是，当我们遭到了外部威胁，那么军备的生产运输绝不能中断，无论出现什么矛盾，都不可耽误国防。
现在，我们没有时间考虑每家铁匠铺、农场、工坊或者车间怎么赚取和保留利润。所有产业都必须为军备生产服务。
绝大多数公民都希望我能够监督军备物资生产，人民的自由保驾护航，而迪菲亚兄弟会也决心倾尽全力履行人民的意志，防止军备物资生产中断，防止我们的社会遭到威胁。
我们当中的某些人可能被强大而野蛮的兽人吓破了胆。
但应该指出，当我们宣布独立的时候，我们的军事实力十分弱小，而暴风城的暴君在当时的力量如日中天，他们还有非常强大的洛丹伦军队相助，但是我们依旧战胜了他们，让他们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跑了。
当年压迫我们的暴君，如今已向西惶惶遁走，没入了历史的尘埃。
当时我们丝毫不惧悬殊的敌我差距，而现在，我们拥有不可估量的战争潜力，却在人民的自由受到威胁时，反而胆怯畏惧了吗？”
“不！”
“作为迪菲亚兄弟会的会长，我正式宣布：敌人如胆敢进犯，我们必定还击。我还宣布，西部荒野、暮色森林和艾尔文森林进入为期四个月的无限制紧急状态，我们要动用一切手段和力量，以强化国防。
我们将把西部荒野人民军的规模从三个旅扩充到十个，还将建设一支海军。
我希望全体公民都能毫不吝惜地全力以赴，并坚信无论面对何种威胁，我们都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如果敌人想要把战争强加到我们的头上，那就让战争从这里开始吧！”
金海岸的戈雷明，月溪镇的达姆杨，夜色镇的莉丝......以及齐聚在会场内的成百上千的人，此刻他们当中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