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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一流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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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换上了官服前去县衙。

清溪县有史以来还没有驻扎过这么多的兵,小部分是跟着李旸从京都来的是亲兵,大部分是从路上兵司衙门调的,行台外是,县衙外是,把着刀,杵着眉,盔甲行头在日头下闪耀发光。

行台离县衙门本就不远,李旸还是让人牵了马,云鹤也想骑马,李旸想了想,依着没止他,虽不急着一时半会,实是早去早好,夜长梦多。

清溪县没有受灾,仿佛没被另两个县的灾情影响,百姓们一听有人敲鼓告状,告的还是虎踞在这方的蔡氏一族的衙内,现儿都静悄悄聚集在衙门口,人头攒动。

二人带着兵队浩大声势过去的之时,远远就见百姓听见马蹄动静向这边涌来,开始哄闹,那衙门外的兵头忙对着下方喝道:“长官到了,后退,往后退。”士兵们见状都用枪杆作墙以做拦截之用,但百姓太多依旧往李旸这方堵来,那兵头声音更大更急了,“拦住。”他下了这个命令后,兵士们往后退了一步,拿了锃亮枪头对准百姓,这骚动的人群才微微沉寂下来,你推我我推你,这下谁也不愿意再往前移去瞧这传闻中的大官模样了。

白日高悬,日光射得人睁不开眼,围观百姓群里部分粗人已露出膀子来,汗水似雨一般往下落去,绕是如此,衙门依旧被围得水泄不通。

亲兵替李旸牵了马,百姓被迫夹道欢迎,有热情的,还呼喊两声,云鹤一眼扫过去,驻了片刻,李旸走到月台台阶处越过萧墙才发现人没跟上,回头望了他一眼,也没出声唤他。

云鹤盯着衙门的照壁出了神,他离得近,照壁散发出热量来,上石刻的神兽,状如麒麟,三足下尽是金银,却心贪,妄图吞日,落得个溺水而亡之果,若真能吞了,莫不过是日蚀?

云鹤微摇头,与李旸眼神相接,他会意,慢悠悠走上来,越过仪门便是公堂了,戒石坊上刻“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李旸见他愣神,笑着接道:“这州府县衙门,刻的都是这句。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每每过这戒石坊时,本官都会在心里念上这么两遍。”

云鹤对他做了请的手势。

“有兵侍这样的官员在,乃是我朝百姓之福祉。”在李旸踏上第一层台阶时,听见云鹤说了这么一句不知是褒是贬的话,侧目而视,见云鹤脸上神情,不疑有假,只当他是在夸自己了,旋即掩口胡卢而笑,带着一行人往戒石坊过去。

戒石坊一过,便是衙门公堂,云鹤打眼瞧去,衙门正堂中跪着一行人,为首的是个带着葛巾的书生,背对着看不清相貌,正口齿伶俐地述说着自己这一行人是何方人士,籍贯几何。想必是坐于上位的知县问了,故而如此回答。

不知是因为什么,县衙中的书吏并没有前去禀告知县——上派的长官来了,于是乎,李旸没有踏进正堂门槛,跟在其身后的云鹤也随其后,一手持着折扇扇风,正堂不大,两人就穿着官袍站在堂门口听着,不一会汗水就濡湿了内袍。

那陈知县也并不知晓他们会来一样,正堂堂在在坐于公堂之上,一听这人说自己一行是桐庐人士,两条眉毛皱了起来,用手指夹起了惊堂木,轻轻举起后重敲在桌面上,“台下乃桐庐人士,何故来清溪找本官升堂?”

说完,他反应了一瞬,也像是回过味儿来了一般,这桐庐知县昨个儿已上吊了,这群百姓来这清溪县找本官升堂也是可行的,朝廷律法载有明文,这一县的主事官员因故不受理,可寻同级官员主事,又不算越俎。

他暗叹,这真是烫手山芋。

他在穿戴好官袍上正堂之前就听闻县丞来报,说有人敲鼓要告这蔡氏一族的衙内。

陈知县心中暗急,他尚未接任这清溪知县一职之时,只当这清溪知县是个好缺。

清溪地理条件比其他县都好,也更富庶,也知道这个地方盘踞着一世家大族,直到来到这里后,他才知道很多事,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只好清了清嗓子,又按照审案程序问:“台下状告的是何人?可有状纸?”

那书生朗声道:“某要状告蔡氏衙内强抢民女,及桐庐县令马本才助纣为虐,状纸在此。”

知县擡下颌示意,有书吏下去三步两步取了状纸呈上去。

接过状纸,他一手把着胡须,一手移了镇尺,如今这烫手山芋丢自己手上来了,他咽了一口唾沫,还是准备说出那句在嘴边打转的话,“此案本官这儿不受理。”

这清名该毁就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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