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香料生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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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见这二人坏了兴致,直恨得牙痒痒,狠狠剜了她们一眼,便自顾自地脱起衣襟。
“哎呀!”虞姒慌忙抬手捂住眼睛,跺着脚娇嗔道,“侯爷怎的这般孟浪!”
虞芮却稳如泰山,神色淡然,冷冷开口:“侯爷请自重,莫要失了体统。”
杨炯哪有心思理会这两人聒噪,满心懊恼,方才与郑秋情浓意切,眼瞅着便能更进一步,偏偏被这两个不速之客搅了局。想着那杏花纷飞的旖旎场景,再瞧眼前这煞风景的二人,只觉心火难消。
他一言不发,解下外袍,又褪去鞋袜,径直踏入潭中。
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将倒映的月光搅得稀碎。
杨炯弯下身子,在水中仔细摸索着,时而拨开漂浮的花瓣,时而翻动水底的碎石,一心只想寻回郑秋失落的玉簪,好改日赔罪。
三月湖水犹带些许寒意,粉白杏花随波逐流,被杨炯搅动得泛起层层花浪,恰似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侯爷这是?”虞姒指尖微微错开,从指缝间偷觑,面上尽是不解之色。
虞芮却瞧出端倪,款步近前,温言问道:“可是在寻什么要紧物事?”
杨炯充耳不闻,只埋头在水中摸索。
他深知郑秋出身金石世家,目力如炬,随身之物哪有凡品?单说那支玉簪,相传是上古三朝遗物,莫说价值几百两白银,便是千金也难抵其珍贵。更兼此簪才惹得郑秋负气而去,若能寻回,他日赔罪也多了几分底气。
念及此,他心一横,也不顾湖水寒凉,深吸一口气,猛地扎入水中。
但见月影碎作银鳞,水花迸溅间,满池杏花如乱雪纷飞。
虞姒见杨炯对自己视若无睹,气得跺脚嗔道:“好没意思的人!到底寻什么宝贝,值得这般大费周章?你若开口,莫说珍珠玛瑙、珊瑚翡翠,便是天上的星月,我也想法子摘来与你!”
虞芮立在岸边,见杨炯只顾埋头在水中摸索,忽而唇角微扬,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举止从容,弯腰褪下绣鞋,月白裙裾如莲瓣般层层铺展,露出一截裹着软缎的纤足。指尖轻勾袜带,锦袜滑落时,竟无半分忸怩之态,倒似闺中日常般自然。
“姑母!水冷!”少女急得扯住她腰间玉环,鹅黄裙带被夜风卷上杏枝,簌簌落花扑了满身。
虞芮却恍若未闻,赤足踏入水中。
湖水漫过脚踝的刹那,冻得肌肤泛起薄红,偏她腰背仍挺得笔直,发髻不曾歪斜半分,倒像是广寒宫里的仙子踏碎月华,既透着人间烟火的柔媚,又存着不沾尘埃的清贵。
杨炯破水而出时,正撞见虞芮半跪在浅滩。鹅黄纱裙浸透了月色,如薄雾般贴在腰间,银链禁步的纹路若隐若现。她俯身探水的姿态宛若从仕女图中走出,指尖轻点水面,倒像是在拨动无形的琴弦。
几瓣杏花栖在她锁骨间,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将深闺妇人的温婉娴静,尽数融在粼粼波光里。
虞姒见此,急得娇喝一声。绣鞋“啪嗒”甩在岸边,粉面涨得通红,提起裙摆便纵身跃入水中。
“哗啦”一声,水花惊散了潭中游鱼,她强撑着笑道:“寻个物件有何难?本小姐闭着眼也能……”
话音未落,春寒顺着小腿窜上心头。
少女僵在水中,牙齿打颤,湿透的襦裙裹着尚显青涩的身形。她偏不肯示弱,梗着脖子往深处走去,弯腰时发丝垂落水面,溅起细碎水珠。
再浮出水面时,脚趾无意识地踢打着水花,像只倔强的小鸭子,越游越远,徒留满池涟漪,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流光。
杨炯随手挥开额前湿发,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滚落,没入衣襟深处。他黑着脸,语气里尽是不耐烦:“你们连我要寻何物都不知,便跟着瞎搅和?”
虞芮正半浸在水中,皓腕探向湖石缝隙,闻言侧转螓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倒要请教侯爷,究竟是何等宝贝,值得这般大费周章?”
“既不知晓,还在这儿添乱!”杨炯心火难消,这两人纠缠不休的模样,着实恼人。
话音未落,忽听虞姒一声“哎呀”惊呼,整个人踉跄着朝杨炯栽来。
少女纤白的指尖擦过杨炯滚烫的胸膛,浸透湖水的衣袖顺势缠住他手腕,颤声道:“有水草……莫不是还有水蛇!”
她仰起小脸时,一片杏花瓣正巧栖在鼻尖,月光勾勒出睫毛的银影,惊恐中透着几分娇憨,倒叫人又恼又怜。
正纷乱间,虞芮忽而从旁浮出水面,发髻松散了大半,几缕青丝垂在脸颊,倒添了几分慵懒。
她指尖捏着片莹白碎玉,递到杨炯眼前:“可是这个?”
见杨炯面色不善,竟直接将碎瓷片塞进他掌心,柔声道:“留着吧。这汝窑的老瓷片,年头可不短了,也算难得。”
杨炯刚要开口斥责,忽觉小腿处传来一阵酥麻。
却见虞姒半蹲在水中,湿发如墨蛇般扫过他膝头,指尖有意无意蹭过他小腿:“侯爷快瞧!我寻着宝贝了!”
她猛地扬起手,掌心躺着颗圆润珍珠,珠身还挂着水珠,分明是从自己禁步上扯下来的。
“莫要胡闹!”杨炯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夜风裹着杏花掠过湖面,虞芮的裙带不知何时缠上杨炯的腰带,她垂首在芦苇丛中翻找,后颈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恰似宣纸上晕开的羊脂,白得晃眼。
杨炯伸手去解衣带,虞芮却突然侧身,温热的吐息拂过他耳垂:“侯爷当真不肯给奴家个机会?”
话音未落,虞姒猛地从两人中间破水而出,将珍珠往杨炯衣襟里一塞:“你细闻,这珠子可香了!”
她半湿的肩带滑落肩头,露出半截雪腻肌肤,故意凑近时,身上的脂粉香混着湖水腥气扑面而来,直冲鼻腔。
杨炯皱眉后退,后背撞上湿滑的湖石,目光如鹰隼般审视着这对姑侄。
两女却恍若未觉,仍在水中嬉笑探寻。
“找着了!”虞姒突然欢呼,举起的手却在半空僵住,原来攥着的不过是半截枯枝。
虞芮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泛起细碎的光,忽地伸手抚上杨炯后颈,指尖顺着湿发滑下,柔声道:“莫不是缠在侯爷衣领上了?”
杨炯反手一摸,果然触到冰凉簪身,待要细看,才发现簪头缠着两缕青丝,一缕墨黑,一缕栗棕,也不知是姑侄二人谁的。
正要取下,却觉虞芮指尖仍停在颈侧,似抚非抚;虞姒的足背更似无意般贴着他脚踝,一下又一下磨蹭。
满湖月色忽然晃动起来,粼粼波光映得人眼晕。不知是夜风掀起了涟漪,还是春寒被炽热的气息融了去,杨炯心下烦躁,眉间戾气顿生。
“到底是三月天,湖水沁骨得很。”虞芮忽而轻笑一声,后退半步。水珠顺着她下颌滚落,浸透的衣襟紧贴着身形,她却似浑然不觉,将簪子轻轻放入杨炯掌心,随即转身唤道:“玉娆,咱们上岸吧。”
杨炯冷笑一声,将簪子妥帖收入怀中,再不看二女一眼,径直踏水而去。
月光洒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倒比夜色更显清冷几分。
虞芮立在岸边,湿漉漉的裙裾滴着水,却仍噙着笑看向缓步走来的杨炯:“侯爷,奴家费了这番功夫寻得宝贝,总该赏个薄面,容我说说生意经吧?”
杨炯抬眼扫过姑侄俩狼狈模样,目光冷若冰霜:“看来你并不是个聪明的女人。”
未等虞芮辩驳,他已抬手虚按,语气似裹着层寒霜:“我出香料,借你岭南商道,二八分成。”
“侯爷好算计!”虞芮闻言浑身发颤,杏眼圆睁,“若应了这桩买卖,不出三年,陆家便能掐断我虞氏命脉。这哪里是合作,分明是要我虞氏自掘坟墓!”
话音未落,虞姒已叉腰上前,气得柳眉倒竖:“当我虞氏是砧板鱼肉不成?”
杨炯弯腰拾起地上衣袍,抖开时带起细碎杏花:“岭南商道早晚要被我家蚕食殆尽,你二人千里奔波来京,不就是走投无路?”
他冷笑一声,甩开虞姒抓来的手腕,“二八之数已是底线。三年光景,足够你赚够养老钱。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虞姒跺脚嗔骂时,杨炯已大步离去,唯余满地碎银般的月光,照着姑侄二人湿透的裙摆,在夜风中无助轻颤。
虞芮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贝齿轻咬下唇,忽地提裙追了上去,纤手死死攥住他衣袖:“侯爷当我虞氏非你不可?”
杨炯身形微顿,唇角勾起一抹讥诮:“若另有高枝,尽管攀去。”
虞芮发丝滴落的水珠洇湿了他袖口,单薄的身躯在夜风中更显伶仃。
她忽而抬眸,眼中闪过锋芒:“侯爷口口声声要保大华太平,可知道最先与我接洽的是谁?”
“有话直说。”杨炯猛地转身,目光如刀。
虞芮不慌不忙,挑眉轻笑:“侯爷不是知道我自岭南而来吗?”
这话如惊雷炸响,杨炯瞳孔微缩,试探着开口:“莫不是那小白毛?”
“小白毛?”虞芮先是一怔,转瞬便掩唇而笑,眼波流转间尽是意味深长,“放眼整个大华,怕也只有侯爷敢这般称呼七公主了。”
话音未落,杨炯眉间已拧成死结。
香料生意素来暴利,人所共知。李溟那小白毛自南诏东境划地称雄后,如今又将算盘打到广南西路,分明是野心昭昭。
岭南虞氏盘踞广南东、广南西、福建、江西四路香料命脉,恰似肥肉在前,哪有不被盯上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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